一大早,我在單位辦公室接到了劉姓男子的電話:“我是劉××呀,謝謝你,你過年給我寄的賀卡我收到了!”。這位劉姓男子是我黨員結(jié)對包保的貧困戶,離異,患“半身不遂”,有一兒念大學(xué)。雖然他年齡與我相仿,我總習(xí)慣叫他“老劉”,對他包保一年多來,除了定期幫扶外,我還力所能及地給些衣物、日用品等給他些接濟,有時他不在家,我會請社區(qū)同志幫忙轉(zhuǎn)交,一來二往,彼此有了朋友一樣的情感。
近期,我再一次與支部同志入戶幫扶時,被告知老劉家拆遷了,而且老劉到了退職年齡,每月能領(lǐng)到700多元的工資,不再是幫扶對象了。
下午兩點多,我再一次接到了老劉的電話,這一次他是在我單位樓下打的,想到行動不便的老劉輾轉(zhuǎn)近20里到我單位來,我有些吃驚,趕忙下樓迎接,見了面,見老劉因為病,也因為緊張(后來得知也是因事著急),說話更加吃力。
在辦公室里,我讓老劉喝口水,穩(wěn)穩(wěn)心神,慢慢說。他先是滿臉感激地、聽起來有些費勁兒地說了一些拜年話,感謝我給他寄賀卡等等,之后滿臉難為情地轉(zhuǎn)入正題。原來,老劉動遷后住在年近八旬的老父親家,抓自己的動遷房號時,因腿腳不便,無法與健全人搶時間和空間,抓到了五百多號。今日又得通知,老父的住處也要拆遷,近日就要抓房號,因其有第一次抓房號的經(jīng)歷,心里沒底,求我?guī)兔Ω值勒f一說,在抓號時,能給予一定的照顧……說話間,老劉的手曾幾次摸著衣兜,最后,他終于在衣兜里摸出了100元鈔票,說啥也要塞給我,說是給孩子過年的“壓歲錢”。我說老劉你太“外道”了,雖然我們現(xiàn)在不是幫扶關(guān)系了,這件事也不在幫扶范圍內(nèi),但咱處得像哥兒們一樣,我會盡力幫你協(xié)調(diào)的。他踉蹌地跟我撕扯了半天,我說你要這樣咱就“不處了”,見我說啥也不肯收,他只好作罷。
送走了老劉,我的心里依然不能平靜,其實在整個過程中,我的心里始終游動著一種莫名的滋味,一個剛剛擺脫貧困的人,確切地說,供孩子上大學(xué)、養(yǎng)老人、交房款等,很有可能再一次進入貧困者行列的人,專程遠(yuǎn)行,向一個曾經(jīng)幫助過自己的人再一次張開了原本難啟的嘴,只是為了爭取一點點可能享有的照顧,心里將經(jīng)受怎樣的矛盾斗爭的煎熬??!他的要求并不高,只是排號稍有照顧就行??蓪λ麃碇v,孩子就業(yè)、娶妻、送別老父、自己看病等一個個他必須經(jīng)歷和面對的生活問題都在等著他,他有可能傾其畢生也走不出“弱者”的行列!
其實,在你我身邊,還有為數(shù)不少的“老劉”們,他們的生活和未來如果有我們一路相伴,一定會更有滋味,更有盼頭,更有色彩!